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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知道孟怀聿手段强势，但她从未想过，再次听到沈砚之的名字，会是在这里。
走廊里温暖的空气变得稀薄，让她有些呼吸困难。
门内的说笑声靠近，她们快要出来了。
江瑶月回过神，脸上神色立刻冷下来，直接伸手将门推开。
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洗手间内灯光明亮，映照着两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此刻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尴尬。
“江小姐。”其中穿着香槟色礼裙的女人反应快些，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，声音干涩地打招呼。
另一个穿着黑色露背裙的女人则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我们正要出去。”香槟裙女人扯了扯同伴，试图从江瑶月身边快速离开。
但她们与江瑶月错身而过的瞬间，江瑶月却微微侧身，并没有让开全部通道。
她抬起眼，目光平静地落在两人脸上，声音不大，语调甚至算得上温和有礼：“两位，刚才的话，我听到了。”
两个女人的身体同时一僵，脚步钉在原地。
江瑶月的视线缓缓扫过她们的脸，继续语速缓慢地开口：“我不太喜欢听这些。”
她顿了顿，像是斟酌用词，然后轻轻补充，语气依旧礼貌：“我想，他应该也不会喜欢。”
她口中的他，孟怀聿。
她没有提高声调，脸上甚至还带着浅笑，但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具压迫感。
穿香槟裙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，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她们可以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议论，但当面被正主警告，尤其是被孟怀聿亲口承认的女朋友警告，这其中的分量，她们掂量得清。
江瑶月看着她们，最后轻轻颔首：“以后，请不要再说了。”
话音落，她不再看她们发白的脸色，走向洗手台。
那两人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，很快消失在门外。
洗手间内恢复了寂静。江瑶月撑着冰凉大理石台面的手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，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从接触点蔓延开。
她抬起头，看向镜中的自己。
镜子里的人，依旧冷静、得体。
沈砚之在医院。
她面无表情，拧开水龙头，冰冷的水流冲刷过手腕，将胸口处翻涌的情绪压下。
再次从洗手间出去，门刚打开，她就看到孟书禹懒散地倚在对面走廊的墙壁上。
他没有掩饰，目光直接落在她脸上，那双之前还显得清澈的眼睛里，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。
然后，他直起身走上前，朝她走近两步，哑声叫她：“姐姐。”
他明显是在等她。
江瑶月抬眸与他对视，神色极淡：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孟书禹和她之间距离近得有些逾越，带着一种隐隐的压迫感：“姐姐让我来看看。”
他顿了顿，视线在她微红的眼角稍作停留：“怕你，迷路。”
江瑶月没出声，微微垂下眼眸。
孟书禹视线从她身上收回，不再紧逼，侧身让开道路，微微挑眉：“走吧，带你回去。”
江瑶月不再看他，迈步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。
孟书禹跟在她身后，隔着三两步的距离。
江瑶月的手即将推开宴会厅大门的瞬间。
孟书禹的声音自身后响起，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边：“姐姐。”
江瑶月的脚步倏然停住，她沉默了一瞬，然后缓缓转过身。
孟书禹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，没有再靠近。
昏暗地光线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人的轮廓，他眼神清澈，看着她转过身，嘴角勾起，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，带着蓬勃的朝气：“就是突然想叫叫你。”
江瑶月望着他，轻声开口：“孟书禹，不许再闹了。”
孟书禹嘴角的弧度未变，脚步却动了。他朝她走过去，一步，两步，距离迅速拉近，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
属于少年的，带着清爽气息却又混合着压迫感的阴影笼罩下来。他低下头，牢牢锁住她的眼睛，声音压低：“姐姐，我没闹，我只是想问你，想不想去看看沈砚之？”
江瑶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她下意识地想后退，脚跟却抵住了冰冷的门板，无处可退。
她抬眸，对上他近在咫尺的、毫不掩饰探究的目光。
他是认真的。
她喉咙有些发干，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。
孟书禹已经微微歪头，视线在她骤然绷紧的脸颊线条和下意识抿住的唇上扫过。
他嘴角笑意加深，语气笃定：“你看，你是想去的。”
江瑶月在他的逼近和注视下，微微抬起下巴，眼神冷了下来，声音干脆：“你说错了，我不想。”
孟书禹听到她的话，非但没有退开，眸色反而暗了下来。他忽然伸出手，她还来不及反应，他温热的手指已经精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。
他的指尖正好压在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上。
江瑶月想要抽回手，却被他牢牢攥住。
孟书禹垂眸，感受着指尖下那急促的、几乎要撞破皮肤的跳动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清晰得无法掩饰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目光重新锁住她的脸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，声音压低：“姐姐，你撒谎。”
他指尖微微用力，力道重到要透过皮肤直接触摸到她慌乱的心跳。
“你的脉搏，跳得这么快。”他盯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拆穿她的伪装：“你在担心他，你很在意。”
江瑶月脸色不好看，直接开口：“松手。”
孟书禹却不允许她逃避。他凑得更近，几乎贴着她的耳廓，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，缓缓说道：“林芝兰来孟家那天，我就在现场。”
他顿了顿，清晰地感受到她手腕脉搏的又一次失控狂跳：“想不想知道，她来找爷爷做什么。”
“姐姐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：“你真的不想亲眼去看看，沈砚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吗？”
江瑶月凝视着他：“你究竟想做什么？”
他盯着她，声音里带着要将她拖入深渊的晦暗：“我想证明给你看，不是我哥，也可以的，是不是？”